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柳博芙。”她立刻回答说。
此时的聂赫留道夫戴着夹鼻眼镜,看着被告受审。“啊呀,这不可能,”他两眼盯着这个被告的脸,心里想。“不过她怎么叫柳博芙呢?”
他听了她的答话后,这样想。
庭长还想问下去,可是戴眼镜的法官很不高兴地拦住庭长,不知和庭长嘀咕了几句什么,庭长做了个表示同意的动作,就又接着审问被告。
“你怎么是叫柳博芙?”他说道。“你登记的可不是这个名字。”
被告默不作声。
“我问你,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。”
“受洗礼时起的名字?”那位很不高兴的法官问道。
“我的第一个名字叫卡捷琳娜。”
“这不可能!”聂赫留道夫心里仍然这么想,其实毫无疑问,他认出了她,就是那个一半养女一半侍女的姑娘,就是那个他曾经爱过、确实爱过的姑娘,就是那个被他在情欲的驱使下诱奸了、后又被他抛弃、被他永远忘记了的那个姑娘,那他为什么又不敢承认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那个姑娘呢,这是因为他一想起他对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,内心就十分痛苦,这件事充分暴露出,他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,实际上是个卑鄙下流之人。